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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當被問到:「你是哪裡人」?我便開始想家,想的是我期待的那個家......,逃離了被許多人稱作天龍國的台北城,我叛逆地不想被稱呼作「天龍人」,始終覺得那是個帶有嘲諷意味的貶抑稱呼。
對家不切實際的期待再度投射到我對異鄉的想像。如果有人問我:「對工作有什麼抱負」?我會不假思索地回他:「期望能發揮所學,對社會有所貢獻」,曾經真實的答案不知被自己的稜角和社會磨掉了多少年少,現在的我只想好好生活,好好去感受珍貴的愛。
離鄉談來總感覺略帶哀愁,事實上,對我而言,它如同目前我所經歷過的人生般憂喜參半。如果家鄉是一個束縛,那麼離鄉並無法真正的逃離,心裡面的那個傷沒好,去哪都是一樣流浪。
我在桃園安頓已經兩年多了,這裡有著工作的記憶,愛情的足跡和我漸漸老去也成熟些許的面容,如果沒人問起:「你為什麼要離開家工作」?我大概鮮少想起這個如今我再怎麼所愛的地方,卻少了童年的味道。
童年是什麼滋味呢?不如想像中有著遊樂園和彩色泡泡,我的兒時帶有點灰灰的色彩,無論如何怎樣流淚走過的故事,總都會想再回頭看一遍,我的家鄉就是那個地方,離開了才明白走遠未必能夠真正逃離陰影,而是有機會看清影子下餛飩的心裡狀態。
我離開家,才開始想家,從前在家卻不曾想,有句話說:「金窩、銀窩,不如自己的狗窩」,我的家鄉不全然只有美麗的記憶,但在我長大之後看來卻都成了一片風景,那個安身且可遮風避雨的地方我稱之為家,更抽象一點來說,有著眷戀家人的地方,便是家。
別人看你的家鄉,似乎總可以說出它許多美好的一面,但自己看自己的家,卻總是真情流露地吐出了幾處不完美,不過即便如此,經常想著返家這回事,卻早已透露了我對家鄉的情有獨鍾。真正愛上一個人,大概就是明白了他的缺點卻依然深愛,我真正愛上自己的家鄉,也是在離鄉背井下才懂得那份情感,我嫌這份情開竅的太晚,於是更用力珍惜。
「離開家鄉工作是個藉口嗎」?我捫心自問想帶著傷逃離到多遠的地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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